远川鹤

一川烟草,满城风絮

沉舟(暂定)Ⅴ










       踏雪绕着那老树走了几圈,甩甩头打着鼻响。我从袖子里摸出一样东西开了灵视,虽然身为修士这个应该是基本之一,奈何我才入门三年,除了聚气炼体其余的还未明悟,灵视这样的能力我自然是没有,需要借助外物。






       我眯了眯眼仔细地瞧着那棵老树,的确是没什么异常,只不过是有些年头而现了点灵气而已,但种在这里可是有些奇怪了。寺庙构造普通,大多都是规整四方的院子,老树种在中央就成了一个“困”字。我走下台阶凑近那棵老树,灵气浓郁其中又隐了些煞气。难怪靠近老树时会觉着阴冷,原来是带了些许煞气。我将清心符从袖子里摸了出来,而后将符篆拍在老树树干上。






       煞气在清心符的作用下消散而去,我收回手皱着眉头思考。按理说这座寺庙不该是如此,仔细看来这里是有些香火的,些微的煞气足以净化。除非,有其他的缘由。我恍悟般的一拍手,一旁正在努力扯拽树叶的踏雪被我一惊连忙松了嘴,左瞧瞧右看看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。






     “若是这棵树本身就会引来邪祟,这样说来断了香火后自然不能再净化了。”我伸手摸了摸老树树干又扯着叶子看了看,确定这是棵杨树。有道是,前不栽桑,后不栽柳,院中不栽“鬼拍手”,一般上了些年纪的人都知道。再者这庙建在村子里,虽是依山而建,但也不会触这种简单风水的霉头。






       我绕着树走了走,仔细瞧了瞧,而后蹲下身子伸手拨开遮在老树根部的野草,原本微微显露的灵气更盛。我用手指点了点附近的泥土,有一处是微微凹进去的。我伸手抹了抹,露出了一个六角形的符印,微微向地下凹进去,中间留了个小孔,灵气从那个小孔中逸出,引得煞气又开始浮动。






       我伸手再拍了张清心符,又聚气绕在指尖向小孔中探了进去。甫一探入即被吸走,我匆忙收回手,再度聚气探识。手指悬在符印之上游走描摹,而后反画印在其上。






       灵气随着符印的解开喷薄而出,在地面上卷起了一个小型涡旋,我被风吹的有些睁不开眼。我抬起袖子遮了脸,眯着眼睛看向那个涡旋。那涡旋中央一点灵气最为浓郁,且并非聚集而是逸出,倒像连着个灵气丰沛之地。我走近那个涡旋,双脚蹬地跃了进去。踏雪撒开蹄子叼住我的袖子想要一起进去,我挥手并指,聚气成刃将袖子一块割下,而后将踏雪推了回去。在涡旋的吸力下一口气做完这一系列动作,我觉得自己的能力也还是可以的。






       在被涡旋转了又转后,我落在一处风景雅致的地方。山水相应,灵气充沛,倒是个修炼的好地方。我撑着手臂站了起来,抬起手有些心疼地看了看自己破碎的袖子。我伸手在袖子里摸了摸,符篆还在。我呼了一口气,心略略安定下来。






       我环视四周,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,一步步离开这片山林。在树林中绕了又绕,却始终未能走出去,我算了算时间,大概已经有了小半个时辰。这林子可没那么大,不可能小半个时辰还没转出去。我在原地随手捡了块石头,在一旁的树干上砸了个深坑又划了十字,而后握着石头向着前方走了过去。






       一盏茶的时间后,深坑与十字一并出现在我眼前,很明显我这是入了迷阵了,我又回到了起始的地方。这地方毫无煞气,我袖子里的那些符篆毫无用处。阵法这东西我从未接触过,能辨认出这是个迷阵已是不易,更不用提解开这个阵法了。






       我靠着棵树坐了下来,揪着自己的头发觉得有些埋怨,早知道不追查这件事好了,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,还把自己搭了进来。我天生就不是个有侠义心肠的人,这次追查此事不过是好奇,结果还把自己困在这里。





       正当我兀自懊恼自己的莽撞与过分好奇时,一道影子从不远处的地方一闪而过。我右手撑地登时蹦了起来,袖子一抖一张天雷符滑进手里,我捏着符篆向着黑影闪过的地方跑去。





      若是那人是同道中人倒没什么可怕的,但要是个修魔的可就麻烦了。这并不是对修魔道的带有什么偏见,而是两道相争近千年,几乎是见面即打,不得不令人防范。





       我扫视着整片林子,身后的树丛突然发出响动,我猛地一回身那个黑影果然在身后,顾不得此人是否是我道中人,一伸手将天雷符打了过去。天雷召来,带着雷霆之势当头劈下,只见那人翻手打出一掌,而后向前跃来,颇有些狼狈之感。





      天雷收回,我见那人除了样子虽是有些狼狈却毫发无损,开始有些慌张。略显慌乱的后退了几步,而后迅速转身迈开步跑了起来,一边暗叹这符篆的法力微弱,一边匆忙翻找着其他符篆。待我抖着手将天火符捏在手里后,那人的手已经拍在我的肩上。我身子一矮,脱离开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,并向前窜了几步,转过身子正打算将符篆拍出去。





       我稍稍用了些暗劲,只待我将符篆打在他身上我可顺着反推的力道退离开这人,虽然会摔在地上,但我身为修士最大的特点的就是皮糙肉厚,摔一下也不碍事。





       然而在思想与计划上这是美好的,但我身处的是现实,还是个异常残酷的现实。我的手刚一扬起,就被那人踏步飞来抓住手腕,卸掉了我手上的暗劲,符篆被丢在了一边。随后视角变换我被那人按在了地上,身上几处要穴均被制住,那人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抵在脖颈处。





       我挣了挣,自然是没挣开,反倒是让那人将匕首逼的更紧了些。我望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人,和那个闪着光的匕首,做为蜀中人士的我,有一句妈卖批必须要讲。





       一片死寂之中,那人盯着我看了看,最后开口道:“能到这里又用的是仙家符篆,你是哪派的弟子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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